第七回偷信物淫贼得风流,出命案才子惹官司
县官急忙制止:“贾先生,要克制,不要激动,你说的话,全都与本案无关啊!江老板。”
县官又转向江某:“你所说的证人金妈,据我了解,并不是直接证人啊,她只是听人说的,只有翠红亲自出面,此事才可公断!”
“可是,”江某苦涩地摊开手掌:“翠红是个出逃的妾婢,居无定所,我哪里去找啊,我的清天大老爷?”
“哼,”贾行芳认为抓住了江某的要害,立刻发起攻势:“找不到翠红,此案就是冤假案,你就犯有诬陷罪,……”
“什麽,你说什麽?”江某毫不退让,因找不到直接证人,底气显然有些不足:“难道,这,这是空穴来风麽?可是,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啊!”
事情闹到这般境地,贾行芳死死抓住江某找不到翠红这一点,据理力争,言词极为激烈;而江某指着金妈,认为金妈的话、金妈的首饰以及铜板,就是铁的证据,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县官也无法明断,只好冲两人挥挥手:“别吵了,都别吵了,你们就是把房盖吵掉了,也没有用。”县官转向贾行芳:“贾先生,你暂且退下,明天把你的妹子带来一同听审,本官自有公断!”
“啥,”贾行芳面呈难色,认为这是对贾府的莫大污辱:“老爷,让我妹子抛头露面,这不太妥吧?”
“可是,”县官耸了耸肩:“贾先生,我也是出於无奈,现在,只有贾小姐出面,此案是真是假,才会有个结果啊!”
回到府中,贾行芳一筹莫展:“本人无能,竟让妹子遭受如此羞辱,在大堂之上抛头露面!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呜呜,……”躲在闺房内的贾小姐早已哭红了双眼,哭哑了嗓子,想起人妖对自己的调戏,洁白的身子犹如爬满了无数条小虫子,原本打算用重金将其打发掉,哪呈想,这个不得好死的家伙变本加厉,无中生有地传播如此赅人的流言蜚语,贾小姐气得肝肠寸断,却又无计可施。
“哥哥,”听说县官准备让自己抛头露面於公堂之上,贾小姐沉吟了半晌,她突然止住了哭涕,无比坚定地走出闺房,向哥嫂作拜道:“哥哥,嫂嫂,小妹自幼蒙受哥嫂的厚爱,心中已立下誓愿,一旦成家立业之後,妹必将效法郝夫人和钟琰,以报答哥嫂的养育之思,来告慰安息於九泉之下的父母。哪呈想,负义的奴才引狼入室,让妹遭受奇耻大辱,纵然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得清楚。今天,县官又让妹暴露於大堂之上,哥哥,嫂嫂,妹再也不能姑息忍耐了!哥哥,妹意已决,哥哥不要为我惋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话未说完,贾小姐再次涕不成声,捂着面庞,跑回闺房之中。
第二天清晨,当贾小姐再次走出闺房时,已是一身洁白的素妆,甚至於金链上的绣鞋,也是白色的,贾小姐要以此证明:自己是纯洁的、清白的!出行的轿子早已等候在院中央,临出门之前,贾小姐向嫂嫂下拜道:“嫂嫂,妹妹命薄,不能与嫂嫂终身相守,对不起嫂嫂了!”
言毕,贾小姐与哥哥贾行芳来到县衙的大堂,贾小姐抛却了往日的腆和衿持,面对着众人,她指天发誓,滔滔不绝地为自己辩白,县官却听得很不耐烦:“贾小姐,你说的都是废话,谁能够证明你的清白,只有逃妾翠红,她现人在哪里?”
“她(他),”县官的问话令贾小姐无法作答,是啊,这话可怎麽说啊?向县官禀报说:翠红是男扮女装的人妖?不行啊,自己与人妖同居一室,且被肌肤凌辱,险遭毒手!这,又怎麽说得出口啊?
“她(他),”贾小姐无奈吱唔道:“她(他)已不知逃向何方!”
“那麽,”县官穷根究底道:“你对一个逃妾厚礼相酬,这又如何解释?”
“这,这……”贾小姐更是有苦说不出:“这,这是对她(他)绣花样的报酬!”
“贾小姐,”县官冷冷地道:“你就不必自我表白了,看你语无伦次,又不肯说出逃妾的下落,个中定有蹊跷,你是故意隐瞒实情,由此,本官可以断定,此事证据确凿,再也不能允许你强为自己辩解,来人呢!”
“在,”衙役应道,县官命令道:“拶板伺候!看她招是不招。”
“什麽?”对於县官的态度,贾行芳吃了一惊,昨天,县官还言称此案直接证人无法找到,不能草草下定论,过了一宿,县官彷佛换了一个人,立场完全转向了江家。贾行芳跺着脚嚷嚷道:“老爷,怎麽能对一个弱女子施以大刑啊!”
哗啦,一副赅人的、专门用来挤夹疑犯手指的刑具抛掷在贾小姐的面前,令素妆白裹的贾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稍微迟疑一会,便灵机一动,对县官道:“老爷,如此残酷的刑罚,弱女子怎能忍受的住,一旦夹在手指上,因不堪疼痛只好含冤屈服,与其含冤屈服不如速死,父母官怎麽忍心以无中生有的罪名杀人呢?”
“哦,”县官也认为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有些不妥,於是,又命衙役请来一位产婆:“贾小姐,既然你忍受不住拶板的挤夹,本官体谅你,去吧,”县官指着产婆对贾小姐说道:“你跟她去吧,让产婆检查你是否怀孕!”
“好的,”贾小姐坦然应允,产婆嬉皮笑脸地对自己的小徒弟说道:“你且先把小姐带回我家的产房里,我还有些事情要迟到一会!”
“退堂!”县官扯着嗓子一声大喊,宣布休庭,江贾两家人你瞪着我,我盯着你,忿忿地退出大堂。江某突然有所省悟:贾家小姐态度如此执着,言词如此激烈,看来,此事多有捕风捉影之嫌,尚若如此,我岂不输掉这桩官司?不!
江某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绝对不能输掉官司,贾家虽然是名门望族,却是日薄西山,一天天地走向没落,而我江家,却是如日中天,财源旺盛,日进斗银,与贾家已不在一个层次,以我儿子的容貌和才气,娶个皇族之女,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此,江某暗中派人给产婆捎去厚礼,又写了一封密信:如果产婆愿意配合,事成之後,还有更为丰盛的礼物相送。
“嘻嘻,”捧着沉甸甸的银锭,产婆冲江家仆人诡秘地笑道:“请你家老爷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样去做!”
第二天重新升堂,江贾两家再次在县衙相见,依然是横眉竖目,互不服气。
县官问产婆道:“贾小姐的身子可否查过?”
“禀老爷,”产婆向前道:“奉老爷之命,老妇已经仔细地查验过贾小姐的身体!”
“嗯,”县官继续问道:“结果如何啊,贾小姐是否怀有身孕?”
“禀老爷!”公堂死一般地沉寂下来,人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产婆的身上,产婆没有理睬大家,慢声细语地,却是令贾小姐绝望地说道:“经仔细查验,贾小姐的确怀有身孕!”
哗,产婆的话,犹如晴天劈厉,叭地炸开,顿时满堂皆惊,直听得贾行芳目瞪口呆,表情怔讷地望着贾小姐,似乎在说:妹子,难道,这是真的麽?如果这是真的,贾家的脸面可让你丢光了!哥哥从此将怎样立足於社会,又将如何面对众人啊?
“嗯,”县官正颜厉色地盯视着贾小姐:“贾小姐,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啊?”
“你,”贾小姐绝望地瞪着产婆,手指哆哆发抖地指着产婆:“你,你信口雌黄,就不怕天打雷劈麽?”
“哼哼~~”产婆却是振振有词:“你做出不检点的事情,还敢咒我天打雷劈,你怀上了孽种,快下地狱去吧,做畜牲去吧!”
“大胆淫女,”县官一拍惊堂木,无情地判决江贾两家的婚约无效,立刻予以解除,并且,贾家还应当给予江家以巨额的赔偿。
“谢谢清天大老爷,”大堂上一片混乱,赢得官司的江某以胜利者的姿态,盛气凌人地撇视着贾行芳:“哼,贾家出此等才女,真是祖上有德啊!嘿嘿,”
“你,”贾行芳无言以对,只是语无伦次地嘟哝着:“你,你,唉!”
“老爷,”突然,大堂上响起贾小姐绝命般的怒吼声:“老爷,我的清天大老爷,弱女子纵有一百张嘴也无法为自己辩白,既然如此,我说不如父母官亲自查验,看看奴家是否怀有身孕!”
“啊,”众人转过身去,登时惊得魂飞天外,只见贾小姐撩开雪白的衣服,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尖刀,扑哧一声捅进细嫩的小腹,手臂拚命地捣搅着,殷红的血水滴达滴达地流淌在地板上:“请老爷亲自检验!”
“住手!”县官一声断喝,可是为时已完,贾小姐痛苦不堪地瘫倒在了大堂上,尖刀早已深入腹内,白哗哗的肠子淌了满地,浑身突突地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妹子,”贾行芳冲向贾小姐,悲惨地抱住无辜的妹子,气愤难当地指着县官:“请父母官明查吧!”
“唉~~”县官霎时傻了眼,知道自己断错了案子,额头渗出丝丝的冷汗,头上感觉轻飘飘的:完了,我的乌纱帽没了!
义愤填膺的贾行芳命家丁抬着妹子贾荃的体向上级官府状告糊涂的昏官、做伪证的金妈、行贿的江某、受贿的产婆以及搬弄口舌的卖珠妇人,而这个悲剧的始作蛹者阿二又逃之夭夭了。
一时间,此案震动了江南水乡,州府大人盛怒,如实奏禀皇上,皇上传旨:打掉昏官的乌纱帽,全家人发配天水;江某斩首,家产籍没,家属充军边关;金妈、卖珠人、产婆,则痛痛快快地骑木驴去了。
不久,京城又传来圣旨,在贾荃的出生地,择一块风水之地,为贞德之女贾荃建造烈女祠,并由皇上亲手题字。
浪荡才子闹市逛,怀春痴女阳台晃。
哥生情恋妹萌意,飞眼飘出秋波还。
心领神会定私情,绣鞋抛进帅哥怀。
岂料阿二偷拾得,星夜赴约逞淫狂。
制造了一场惊天大案,阿二却是浑然无知,竟然若无其事地在街路上游逛,听着街头巷尾的谈论,阿二暗暗发笑:嘿嘿,活该,金妈啊金妈,不让你瞎传,你就是不听,如今,自己骑了木驴,又害得他人丢官破家,细细想来,搬弄口舌有什麽好处呐?
望着官府大兴土木为贾小姐建造贞洁牌坊,阿二更是不以为然:哼哼,还贞洁个屁啊,这事我阿二最清楚,贾小姐的身体虽然没有让我玷污,却早就让我从里往外看个透啊!
“唉,咂咂,”想起贾小姐迷人的肉包包以及令人涎液横流的细肉条,阿二不无惋惜,心中嘀咕道:“如此香艳的小嫩从此化为了粪土,实在是可惜、可惜、可惜啊!”
黄昏时分,阿二孤单单地徘徊在小巷子里,一时间无处可归,为了避免招惹麻烦,阿二又换成了男装,准备找家客栈投宿一夜,天亮之後再做生理。於是,阿二悄悄地溜进一条里弄,不料小巷深处乃是酒肆花楼的集中之地,放眼望去,满目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环顾左右,但只见一群又一群的富家阔少嘻嘻哈哈地流连在狭窄的街路中央,而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则挠首弄姿地伫立在楼牌之上,无所拘束地飞着眉眼,与楼下的公子哥放肆无边地打情骂俏。
“张哥,来哟,”楼上一位烟花女子冲着两位阔少唤道,被唤作张哥的乃是城中富豪人家的大公子张荩,身後还尾随着他的胞弟张茏。
“喂,张大公子,到这里来啊!”还没等张荩作出反应,对面楼上一个妖冶异常的烟花女子手握着一只彩球,先是冲张荩晃了晃,然後,又冲着楼下众嫖客喊道:“各位公子哥,小女今夜抛出一只彩球,如果谁接到这只彩球,小女便免费伺候公子哥一宿!”
“哈,”楼下哗地喧嚣起来:“好哇,大家快来抢彩球啊!”
“是啊,看看谁的运气好,能中彩!”
烟花女子以彩球推销自己的商业行为果然灵验,巷子里空前地沸腾,各路寻花问柳的阔少纷纷涌向楼牌,高举着手臂,跃跃欲试,内中当然少不了张家两公子张荩、张茏:“小姐,往这边抛啊!”
“小姐,我接着呐!”
“嘻嘻,”烟花女子冲楼下飞了一下细眼,手臂一伸,彩球突然抛向很是偏僻的一侧,人群轰地一下冲将而去。
“哼,”望着中彩者乐不可支地握着彩球,得意洋洋地跑到楼上与烟花女子过宿,张家二阔少不服气地撇着嘴巴:“哼,他妈的,看把你美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
“是啊,哥哥,”弟弟张茏建议道:“走,没啥意思,咱们喝酒去!”
两个阔少一前一後走进酒馆,双双坐在窗前,阿二幸好倚在窗外,不知应该投宿於哪家客栈。两位阔少点过酒菜,便且饮且聊起来,张荩对抛彩球的女子很是不以为然,满脸的不屑:“贤弟,那个烂货,谁要哇,她是奈不住寂寞了,干脆把自己免费推销出去算了,她的彩球莫说哥哥没有接到,就是接到了,我也不会跟她过夜的,哥哥今天运气特佳,中了一只特彩,呶,”说着,张荩从怀里掏出一只脂香袭人的绣花鞋来,骄傲地放在餐桌:“贤弟,你看,这是什麽?”
“哦,”弟弟张茏眼前豁然一亮,一把拽过来,仔细地欣赏着,甚至放到鼻孔下,贪婪地嗅闻起来:“哇,好香的绣花鞋啊,哥哥,这是谁家小姐的绣鞋,让你偷来了?”
“什麽话啊,”哥哥张荩傲气十足地说道:“什麽叫偷啊,贤弟,这是小姐主动抛给我是,是一件特殊的定情之物,贤弟,是这麽回事!”
张荩夺过绣花鞋,兴奋地握在手中,咕噜下一口酒水,然後,炫耀般地讲起自己的艳遇来,窗外的阿二听得真真切切:“贤弟啊,今天上午,我从家里出来,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闲逛着,突然,一股香喷喷的气味迎面扑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走到尹记薰鸡店了,我了口水,走到店门口,正准备掏钱买只薰鸡,小店的楼上却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凭你哥哥多年沾花惹草的经验,我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少女的脚步声,我抬起头来,哇,原来是店老板的独生女姝丽,她站在阳台上,手倚着栏杆,凝神远眺,若有所思,看她那神魂不定的眼睛,嘻嘻,一定是少女怀春了!我立马打消了买薰鸡的念头,悄悄地溜到薰鸡店的山墙处,故意乾咳了两声,听见咳声,少女姝丽低下头来,见我紧贴在墙壁上,先是一惊,我报以热切的微笑,姝丽也含羞地冲我笑笑,小脸唰地就红了!”
“後来呐?”弟弟迫不急待地追问道:“後来怎麽样了,你就上楼了?”
“哪能啊!”哥哥老成地说道:“我们虽然心中有意,可是姝丽的老爹在楼下卖薰鸡,我岂敢贸然闯到楼上,找死啊?”
“那,”弟弟有些失望:“没有与漂亮少女幽会,你神吹个啥啊!”
“哼~~笨蛋,”哥哥教训弟弟道:“贤弟,这种事情急燥不得啊,要慢慢来,否则,好事做不成,还惹得一身祸来。我掏出手帕,结成一颗同心,向姑娘展示一下,用眼神说明:这颗同心结代表着本公子对你的一颗倾慕之心,於是我手臂一抬,将结成同心的手帕抛上楼去,姝丽姑娘接在手里,冲我神秘地一笑,只见她抬起秀莲,脱下绣鞋,做为回报,抛到楼下,我恰好接在手中,我们用眼神传递着彼此间爱慕的信息,并用手约定,天完全黑下来以後我以绣鞋为证物,到楼下与姑娘幽会!哈哈,”说到此,张荩手抚着绣鞋:“啊,这是多麽浪漫的爱情故事啊,与接烟花女子的彩球,岂能同日而语?”
“哥哥,”张茏满脸的羡慕之色,举杯向哥哥祝贺:“祝哥哥今夜大走桃花运!来,乾一杯吧!”
“谢谢贤弟,干!”
咕噜,一杯美酒下肚,兄弟两人乘兴切磋起泡妞的绝窍来,哥哥张荩自恃混迹风月场多年,滔滔不绝地口若悬河着,弟弟张茏颇感阅历肤浅,默默地、谦卑地聆听着。
墙外的阿二偷偷将脑袋探向窗口,那只绣花鞋已被兴奋难当的张荩推到窗台上,望着张荩眉飞色舞的样子,全然没有注意到绣花鞋,阿二悄悄地伸出手掌,甚是灵巧地将其拽出窗外。
他妈的,阿二将绣花鞋揣进里怀:啊,桃花运又来了!阿二头也不回地溜出纷乱的小巷,迳直奔向薰鸡店,店门早已从里面锁死,阿二抬起头来,不觉有些失望,楼上亦是一片黑漆的沉静:薰鸡店老板的独生女睡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阿二诈着色胆,剧烈地乾咳了起来,企盼着奇迹能够出现,他正茫然地仰视着黑沉沉的楼上,脑後不知被何物轻轻地碰了一下,阿二扭头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原来是一条锦带从阳台上飘落下来,正在自己的脑袋上不停地晃动着,阿二兴奋得差点没叫出声来,他一把拽住锦带,用力拉了拉,非常牢固:哈,小姐,我来也!
比猴子还要灵巧的阿二拽住了锦带,嗖嗖嗖地攀上阳台,阳台空无一人,阿二松开锦带向窗内望去,漆黑的屋内一位模糊的丽影朦胧可见,听到阳台上的响动,丽影焦燥不安地转过头来,即惊且喜地凝视着阿二,这正是:小家之女守夜房,惴惴不安等情郎。
忽闻窗外脚步响,阴差阳错引色狼。
见丽影怔怔地盯视着自己,阿二大喜,纵身跃进屋内:“小姐!”
“嘘!”阿二直扑丽影,一只细手突然捂住他的嘴巴,丝丝淡淡的脂香飘进阿二的鼻孔里:“公子,莫要张扬,家父尚在楼下歇息!”
“亲爱的,”阿二知道小姐已经把自己误认为张大公子了,心中暗暗窃喜,索性将错就错,掏出偷来的绣花鞋,在丽影的面前反覆晃动着,丽影悄然接在手里:“张公子,”丽影将绣花鞋小心奕奕地放在床边,身子突然瘫倚在阿二的怀抱里,细手紧紧地搂住阿二的腰身,撒娇地摇晃着:“公子,你可想死我了,你咋才来啊,让小女等的好苦啊!”
“小姐,”阿二搂着丽影顺嘴扯谎道:“天色尚早,我担心你爹不曾歇息,所以不敢贸然前来!”说着阿二搬住丽影的面庞,热切地狂吻起来,黑暗之中,丽影主动抬起头来,珠唇微启,饱含深情地舔吮着阿二的面庞:“张大公子,小女早已倾心於你,娶我吧!”
“嗯,”阿二胡乱应承着,心中暗道:好个淫女,想攀高枝啊!嘿嘿,你却认错了人,不过,老子则获得了意外的艳福啊!
阿二张开被欲火烧灼得又乾又涩的嘴巴在丽影的面庞上肆意狂舔着,无意之中与丽影的小嘴碰到一起,他将嘴唇紧紧地扣在丽影的口腔上,姝丽小姐急促地喘吸着,冒出股股的臊热,滑润的口腔里泛着清纯的香甜,这是少女怀春所分泌出来的极为芬芳的甘露,阿二幸福地吮吸着,咕噜咕噜地吞着:哇,好清香的口液啊!
阿二的手掌老成地揉摩着小姐的身子,直缭拨得小姐春情荡漾,香喷喷的胴体似乎没有了骨头,软绵绵地瘫在阿二的怀中,阿二又将手掌探进小姐的胸脯,轻轻地抚弄着小姐的乳房,指尖拨弹着如豆的乳头,小姐情不自禁地呻吟着,口腔里分泌出更多的津液,均被阿二咕噜咕噜地吞进肚子里。
没有读过一天书,斗大字不曾识得一筐的文盲阿二,却无师自通地深谙房中之术,坚定地认为少女那饱含春情的津液里,有着说不尽、道不明的营养元素,对养生健身极为有益。
“公子,”阿二正享受着少女的津液,姝丽小姐搂着阿二的脖颈,真诚地说道:“小女子自知出身微寒,配不上公子,只要公子有情於我,就是给公子做婢妾,小女也心甘情愿!”
“不,”阿二抹了抹嘴角的津液,代替张荩大开空头支票:“我要娶小姐做正房夫人!”
“谢谢公子,”姝丽小姐闻言,登时激动得不能自己,呼吸愈加短促进来,因为阿二的嘴巴一刻也不肯离开自己的珠唇,小姐呼吸更感困难,想到不久的将来便可高嫁到富豪之家,成为人人敬畏的张家少奶奶,姝丽幸福地呻吟起来,在阿二的热吻之中,身子猛一哆嗦,胯间哗地一下分泌出滚滚的爱液,滴哒嘀哒地浸漫着内裤。
“公子,”汹涌如潮的爱液犹如烈性春药,将姝丽的胯间浸漫得渍渍发痒,那份感受,彷佛无数只蝇虫在抓挠着细嫩的骚肉,奇痒难奈,此时此刻,唯一可以解消剌痒的,只有张大公子的肉棍了。
姝丽小姐春情勃然而发,再也顾不得姑娘的腆,纤手哼哼叽叽地探进阿二的裤裆里,慌里慌张地抓挠着:“公子,给我,我要!唷哟,”阿二一阵狂喜,胯间向前一挺,将硬梆梆的鸡鸡送到姝丽的手心里,姝丽紧紧地握裹着,语无伦次地呻吟着:“哦唷,哦唷,哦唷……”
瞅着姝丽近乎痴迷的淫态,阿二心中嘀咕道:好个小淫女,本人走南闯北,涉猎各色美女佳人,如此淫荡的少女,却是第一次撞见:“美人,你怎麽啦!”
阿二抱着姝丽明知顾问,姝丽痴迷地嘟哝着:“公子,我受不了,快给我吧!”
“嘿嘿,”阿二狡猾地一笑,手掌伸向姝丽的胯间,黑暗之中,姝丽早已松开裤带,当她感受到阿二手掌的触碰时,小腹剧烈地起伏起来,双腿一蹬,裤子哗地褪将而下,露出两条雪白的、滑如绢帕、嫩如笋尖的光腿,一对小巧的,却是严重畸形的叁寸秀莲极为性感地晃动着。
阿二乐呵呵地握住其中的一只,一边抚摸把玩着,一边将姝丽的大腿向旁侧推展,姝丽乖顺地展开大腿,光鲜的胯间闪烁着莹莹的晶光,阿二迷缝起色眼,又是一番狂喜:乖乖,又是一只白虎啊,看来,江南水乡盛产没毛的白虎也!
白虎出江南,美名千古谈。
软绵若无骨,柔嫩似桑蚕。
蓓蕾簇花蕊,晶莹映斑斓。
淫贼采拾得,贪婪口中含。
“亲爱的,”望着令人垂涎的白肉包,阿二激动不已地搬起了姝丽小姐的双腿,吭叽吭叽地爬到小白虎的胯间,色眼瞪得雪亮,姝丽已是情痴万分,小腹既淫荡又讨好地向上挺送着,水汪汪的私处泛着沁心人脾的骚香:“公子,来啊,上来啊,给我啊,我要,快给我!”
“嘿嘿,美人,我来了,”阿二扒开姝丽白光光的私处,一个粉嫩的肉洞呈现在阿二的眼前,周边的肉条不规矩地起伏着,酷似错落有致的花叶,簇拥着一朵鲜嫩的花蕊。
阿二埋下头去,正色迷迷地盯视着花蕊,一股微热的臊气扑进鼻孔,阿二精神顿然为之一震,他握住鸡鸡,昂然顶进花蕊里,身下的小姐立刻屏住气息,额头渗出滴滴的汗珠:“哦哟,好胀啊!”
一股不可言表的快意传遍了阿二的周身,插在花蕊里的鸡鸡犹如陷入鲜肉堆中,感觉既软又绵,既湿又滑,而深入其中的鸡鸡头总是有一种永远也顶不到头的感觉,那就永远捅下去吧。
阿二咬了咬牙,鸡鸡反覆不停地顶撞着鲜嫩的肉堆,每搅拌一下,便发出吱吱的脆响,继尔,又挤压出滴滴的清汁,润滑着阿二的鸡鸡,使阿二更加得意地顶撞起来。
“啊哟,啊哟~~”小姐微闭着双眼,手抚着阿二的面庞,尽情地享受着鸡鸡的顶撞,身下的鲜肉讨好般地抽搐着,热切地箍裹着进出其间的大肉棍:“啊哟,啊哟~~”
少女的私处是无比迷人的,尤其是没有一根性毛的白虎,更让人无限神往,孜孜以求,那椭圆形的、顶端微微翘起的小肉包,恰似一块刚刚破土而出的、未经任何人工雕琢的白色璞玉,握在手中,细细把玩,光滑之中泛着星星点点的颗粒,嫩白之馀流溢着丝丝的凉爽,直摸得阿二心旷神怡,发出由衷的感叹:“真香啊,”说着,阿二不自抑制抽出鸡鸡,趴俯在姝丽小姐的胯间,两手扯着光滑的肉片,嘴巴贴到水汪汪的肉洞口,伸出舌尖,老道地吸吮起来。
少女的肉洞经过一番扎捅,豁然开敞,原本酸涩的淫液经鸡鸡的搅拌,发生了奇妙的质变,骚臊之中飘逸着浓浓的香醇,的爱液闪烁着娇滴滴的莹光,令阿二怎能不美美地饱吮一番呐!
“啊,”下一口少女的爱液,阿二长长地吁了口气,周身倍感舒爽无比,喉咙管里更是空前的清凉,泛着微咸的气息,与刚才少女的口液混合在一起,酝酿出极品的琼浆玉液。
“哎哟,哎哟,哎哟……”
阿二的舌功着实了得,仅仅研磨数下,小姐便再也沉稳不住,淫声浪气地呻吟起来,两条大腿吧叽吧叽地扭摆着,湿淋淋的肉洞已是淫液横流了:“哎哟,哎哟,公子,我受不了啊,我要死了,快操我吧,我不活了!”
阿二却没有急於继续做爱的念头,几年的混,淫贼阿二悟出这样一个真理:只有将女人的性致完全缭起,用自己出色的舌技将其吮舔得神游意荡,把她的肉洞搞得洪水泛滥,然後再不及时机地爬到女人的身上,鸡巴塞将进去,肆意一搅,此时的女人,犹如乖顺的绵羊,你让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唔唷,”阿二一边咕叽咕叽地舔吮着,一边将两根手指探进小姐的肉洞,紧绷绷的肉洞立刻快速地、极有节奏感地收缩起来,阿二的手指感受到重重地压迫,他吃力地抽拉出来,放到眼前瞅了瞅,黑漆之中看不出什麽名堂,放在鼻孔下闻了闻,感觉即粘且腥:原来是处女血啊!
啊,阿二又是一喜,将粘满鲜血的手指塞进嘴里,老道地了几口,眼盯着小姐的肉洞,心中暗道:真是一个鲜货啊!
阿二性欲大增,又将手指重新塞进小姐的肉洞里,狠狠地挖抠起来,小姐毫不在意,对於阿二生硬的抠挖,小姐权当是对自己过份的爱抚,依然温顺地叉着大腿,细手抚摸着阿二的後脑,任由阿二肆意蹂躏自己的肉洞:“哎哟~~好胀啊!”
不多时,手指便抠得又麻又酸,阿二大喘了一番,终於停下了手来,握住历经百战的鸡鸡,咚的一声捅进小姐的肉洞里,再次疯狂地大作起来:“操、操、操、操死你!”
“操吧,”小姐淫迷地附合道:“操吧,使劲地操吧,操死我吧!”
“操,操,”阿二按着小姐,拚命地大作着,一边狂顶着身下的肉洞,一边吮吸着挂满处女血的手指。
“啊,啊,啊,”姝丽小姐屈曲着双腿,饱含深情地勾拢着情人的屁股,手掌爱意绵绵地抚摸着情人热汗淋淋的面庞,想着不久的将来就堂而皇之地走进张府的豪宅,名正言顺地躺在张公子的床铺上,姝丽小姐竟然笑出了声:“哦唷,嘻嘻,哦唷,嘻嘻,……”姝丽小姐突然搂住阿二的脖颈,得意忘形地问道:“张公子,你准备何时找媒人说亲啊?”
“他妈的,不要脸的贱货!”阿二按着小姐正卖力地动作着,突然,房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昏黑之中,只见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闪现在屋内,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片在阿二的眼前晃动着,阿二赅然地惊呼一声,本能地从小姐的身上跳将起来:“不好!捉奸的来了!”
“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点穿上衣服,”佝偻汉冲姝丽小姐怒吼着,小姐战战兢兢地抓过衣裤,没头没脑地便往身上套。佝偻汉这才转向夺路欲逃的阿二:“淫贼休走!”
“爹!”姝丽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嚷嚷着:“不要打他,他是我的情郎,张府的大公子张荩!”
“哼,”佝偻汉则是气愤难当:“什麽情郎,什麽公子,都是他妈的浪荡公子!淫贼休走!”佝偻汉手起刀飞:“看刀!”
黑暗之中,一条白光闪过,阿二脑後顿感一股可怕的丝凉:完了,中刀了,我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卡嚓,阿二绝望地闭上眼睛,只见卡嚓一声,尖刀一头扎进墙壁,阿二倒吸一口冷气:谢天谢地,我还没死!
既然没死,就得挣扎,当佝偻汉赤手扑向阿二时,阿二做困兽绝斗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冲向阳台,佝偻汉穷追不舍:“淫贼哪里逃!”
“爹~~”草草穿戴完毕的姝丽小姐在佝偻汉的身後央求道:“爹,放了他吧,我们已经定下终身,张公子马上就要派媒人来说亲了!”
“滚,”佝偻汉冲小姐骂道:“终身大事,岂能自己私定,不要脸的贱货,滚一边去,等过一会我才收拾你呐!”说着佝偻汉一把抱住阿二的腰肢:“好个浪荡公子,骗奸了我的闺女,拍拍屁股就想一走了之麽?哼,没有这麽便宜!”
阿二推开佝偻汉,迳直冲向阳台,他攀过栏杆,拽住锦带正欲溜下楼去,紧随其後的佝偻汉已经搬住阿二的手臂:“休想逃走,还不与我见官!”
“去你妈的吧!”阿二拚命地挣脱着佝偻汉的手掌,撕扯之中,阿二感觉佝偻汉的体重极轻,用骨瘦如柴来形容再贴切不过,每当阿二挥摇着手臂时,佝偻汉的身子便不自觉地飘逸起来,如果阿二用力过猛,可以轻易地将其甩出阳台:“老东西,放开我,否则,我把你扔到楼下去!”
“啊,”阿二又是奋力的一摇,佝偻汉的身体果然飘出了阳台,随着一声惨叫,咕咚一声摔在楼下,登时口鼻溢血,气绝身亡。
“爹,”楼上传来姝丽小姐的哭涕声:“爹,你死得好惨啊,张公子,你怎能如此对待我爹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哪里还有什麽张公子,失手杀人的淫贼阿二早已淹没在夜色之中,沉重的坠楼声以及姝丽小姐悲凉的哭涕声惊动了四邻。天色尚未完全放亮,店却纷纷提前开门了,看见薰鸡店老板横楼下,又看见姝丽小姐嘤嘤地抽涕不止,人们猜中了几分:“豁,瞅这架式,准是有奸情啊!”
“是啊,我早就听见楼上又吵又嚷的,准是姝丽小姐昨夜偷汉子了,早晨起来,她爹听见动静就起来抓汉子,一准是让汉子给推下楼了!”
“快,大家快上楼吧,把这个败坏门风的死丫头扭送到官府,严加惩处!”
说着,街邻们冲上楼去,见闺房内一片凌乱,床铺上男女交媾的渍迹尚未干涸,床单上姝丽小姐的处女血格外引起注目,成为偷奸的铁证,人们卷起了皱巴巴、脏兮兮的床单,将姝丽小姐双臂反剪,推推搡搡地扭送官府。
大堂之上,未经用刑,姝丽小姐便彻底招供了,县官大怒:“嘟~~大胆淫女,星夜偷情,引色狼入室,又害死亲生父亲,来人啊!”
“在~~”众衙役踏步向前,县官将竹签抛掷於地:“还不将此贱人打入死牢,听候处斩!”
“老爷,”姝丽小姐闻言,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刚才,她以为自己老老实实地供出公子张荩,自己便可无罪释放了,哪逞想,县官却给自己定了一个死罪:“老爷饶命,我没有杀人,是张公子摔死了我的父亲啊,这可与我无关啊!”
“哼哼,与你无关!”县官走到姝丽小姐的跟前,语重心常地说道:“小贱人啊,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什麽大罪麽?因为你暗中偷情而害死了亲生父亲,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其严重程度绝不亚於谋反、弑君!”
“啊,”姝丽小姐一听,着实吃惊不小,做梦也没想到偷食禁果会有如此可怕的下场,她绝望地问县官道:“老爷,如此说来,我没有活的希望了?”
“嗨嗨,”县官轻蔑地笑道:“你不仅生性极其淫荡,原来还是个贪生惧死之辈,唉,你呀你呀,你爹养了你这样的贱人真是叁生不幸,而今又因你死於非命,九泉之下怎能瞑目啊!小贱人,你不仅败坏了家门,还害死了亲爹。今天,本官根据朝庭的刑律,对你处以剥皮之刑!”
“咦咦咦,苦也!”县官的一番话,把个姝丽小姐说的透心凉,当听到自己将被活剥人皮,塞上谷草後悬挂於闹市,以训戒世人时,姝丽小姐吓得“妈啊”
一声,便昏死过去。
衙役们像拖死狗似地将姝丽小姐拽拉出大堂,县官开始传讯张荩。
“我,我,”因喝得烂醉而丢失绣花鞋的张荩被捕役从被窝里逮到大堂上,闻听县官的指控,张荩立刻省过神来,周身的醉意顿然消散怠尽,他跪在县官面前,拚命为自己辩白着:“老爷,我没有去过姝丽家,我更没有失手杀人!”
“大胆,”县官命人将手帕、绣花鞋以及沾满精斑和处女血的床单抛在张荩的面前:“人证业已打入死牢,物证就在眼前,你还想抵赖麽?”
“老爷,”看见绣花鞋,公子张荩脸色唰地苍白起来:“老爷,我与姝丽小姐暗中定情这是不假,互换信物这也是真,可是,老爷,我昨天的确没有去过小姐家啊,昨天,我喝酒的时候,一时兴起,越喝越高兴,结果,把绣花鞋给弄丢了,我没有了绣花鞋,又烂醉不省,已经无法前往赴约了!於是,只好回家睡觉了!我的弟弟可以证明我没有去过小姐家……”
“那好,传张茏上堂作证!”
可是,在目光犀利的县官面前,胆小如鼠的张茏只能证明哥哥在酒店里喝过酒,至於回家以後的事情,因为各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无法证明张荩半夜之後的行踪。
“老爷,”张荩不遗留力地为自己辩白着:“回家後,我醉得人事不省,倒在床上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嘟,”县官打断张公子的话:“休得狡辩,大刑伺候!”
“老爷,”娇生惯养的张荩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地求饶:“荩绝不敢说一句谎话,求老爷不要对荩用刑,荩身有恙患,恐着架不住,老爷岂不屈打成冤!”
“少废话,看刑,”县官没有理睬张荩,冲衙役挥挥手,一衙役走上前来,举起杖棍,无情地击打在张荩的屁股蛋上,张荩惨叫一声,不知是因为惊赅,还是因为疼痛,竟然昏死过去。
“他妈的,一棍子就吓成这样,少装蒜,快快让他省来!”县官不屑地望着张公子,衙役将张公子翻转过来,扒开他的口腔,往里面灌辣椒液,张荩痛苦地呻吟起来:“唉,老爷饶命,荩说的都是实话啊!荩绝对不敢撒谎啊!荩的确没有去过小姐家啊!哎呀……”
话没说完,又是一计杖棍,张公子又是一声惨叫,县官走到他的身旁:“张荩,若想少受皮肉之苦,就尽快招来吧!”
“老爷,”张荩痛苦地挣扎着,依然重复着刚才的话:“老爷饶命,荩说的都是实话啊!荩绝对不敢撒谎啊!荩的确没有去过小姐家啊!”
“哼,看来,不用重刑,你不是肯招供啊!”县官命衙役对张荩使用夹板的酷刑,张荩那娇嫩的书生手指哪里能够忍受住夹板的挤压,衙役还没夹几下,便乖乖地招认了:“好痛啊,不要夹了,我招,我招,我全招!”
“哼哼,”听完张荩的招供,县官满意地点点头,然後,唰唰地拟就一份判决书,又将张荩打入死牢。
消息传来,张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张老员外四处奔走,八方打点,为挽救儿子的性命,不惜抛撒重金。
千金散尽,始见一丝生机,受到贿胳的狱卒提醒张荩乘机翻供,张荩又以十两黄金的慷慨允诺,获得与姝丽小姐私见一面的机会,当身戴镣铐的张荩在狱卒的陪伴下吃力地走进水牢时,一股可怕的阴凉夹裹着让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令张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透过缭绕的水雾,张荩看见精赤条条的姝丽小姐悲惨地浸泡在污秽不堪的黑水里,已是气息延延。
“小姐,”张荩鼻子一酸,想起与小姐窗前邂逅,两情相投的美好时光,不仅感慨千万,听见呼唤声,姝丽小姐无力地睁开眼睛,一看见是张公子,她哆嗦一下,绑扎在铁栅栏上的手臂徒劳地挣扭着。
“呸!”姝丽小姐突然精神大振,只见她秀目圆瞪,冲着公子张荩气咻咻地咒骂道:“张公子,我久以倾心於你,不久前又委身於你,我有什麽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什麽要杀死我爹!害我死罪,呜呜呜……”
“小姐,”张荩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去过你家,更没有害死你的父亲!”
“亏你说得出口,”姝丽小姐哪里肯信:“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们暗定私情,你以手帕结同心为信物,我以绣花鞋为回证,如今,人证物证均在,你还想抵赖麽!呜呜呜……”
张荩一再解释,一定有人偷了绣花鞋,乘着夜黑难辩真伪,冒名赴约,争吵之中,姝丽小姐也感觉张公子说话的声音与暗中私会之人有些异样:“是哟,”
姝丽小姐喃喃道:“赴约的人,说起话来有些娘娘腔!”
“小姐,”张荩大喜过望,慷然允诺道:“倘若小姐开恩,给荩一条生路,荩必感激不尽,再造之恩必当重报,待荩出狱之後,一定厚葬你的父亲。”
“放你可以,”姝丽小姐至死也忘不了要做富家的少奶奶:“厚葬父亲,这是你理所应当的,不过,若想活命,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小姐,有何要求尽管讲,荩将倾力而为!”
“咦咦咦,”小姐怅然泪下:“我福浅命薄,与公子无缘,既然生不能做张家的少奶奶,待我死後,”姝丽小姐充满乞求地盯视着公子,一字一板地说道:“待我受刑之後,请公子给个名份!”
“好说,好说!”张荩满嘴应允,只要能活着走出大狱,他什麽条件都可以答应了,小姐继续道:“如能将我葬在张家祖坟,贱妾虽死无憾!”
当说听姝丽小姐将遭受剥皮之刑後,出狱的张荩又不惜重金打通关节,县官终於动了恻隐之心,撒销让人瞠目的剥皮酷刑,改判绞刑,不仅赏给姝丽小姐一个全,还在狱内行刑,使其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地饱受羞辱。
行刑那日,县官将小姐当初系在阳台上,供情人攀援的锦带抛到她的面前,示意其择时自我了断,而张公子则将棺椁放置在狱门外,小姐自缢後装入棺椁,葬於张家祖坟。
唉,这真是:
深闺幽会多风流,求富攀贵人所求。
月黑星稀等情哥,窗前预先系绵绸。
谁知阴差出阳错,白虎成为狱中囚。
好事从来都多磨,孤坟独茔埋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