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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倩身丽影(全)-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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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阵冷场之后,文先做了声明:「这是我的房子,你才应该交代理由。」「这是你家?」云思痕满腹狐疑,朝正赶过来的许管家问道:「许叔?」「呵呵……我应该早点给你们做个介绍才对。」许管家脸上堆着笑,「这位是业主,这位是我新请的家政服务员,你知道的,我这把年纪身子骨不太好,需要人手来帮忙……」「你事先该跟我说明一下吧。」文有点不满。

「还在试用阶段,你又常常不回家,本想等到正式签合同的时候再让你过来的。」许管家做了解释,然后又打起哈哈,「谁知道她第一天过来就和你碰上了,你不会现在就要人家走吧。」「倒不是这个意思。」文的眼神不自觉地望了下云思痕。

「你们认识?」「是同班同学。」文挑简单的说,漏掉了更重要的段落。

「呃,其实这也没什么啦,相互还能有个照应。」许管家的话没起到多少缓和作用,两人之间仍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你拿主意吧。」感应到云思痕的冷笑,文有些不快,自己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让她做那个家政服务员有何不可,不过就是一位女佣吗?让许管家决定好了。

「小思你没问题吧?」许管家徵询云思痕的意思。

如果事前知道她的服务对象是这么个恶心家伙,云思痕想必是不会答应,但既然来了她也没想过主动退缩:「没问题。」「那就好。刚才做得不错,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吧。」「嗯。」虽然对文忿恨难消,但管家给她的印象还可以。跟家里人「决裂」之后,她就打算不再拿父母的钱,靠自己双手去打工。期间也碰壁了几次,不过总体来说运气算是不错的,第一天求职就遇到正寻觅助手的许管家。

谈拢条件后,许管家预付了她一个月的薪水,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也回抱以相当高涨的工作热情,表示她马上能干活,根本看不出疾病带来的疲倦。

到达别墅门口那段时间,文刚好在山上兜风,因此也错过了与小黑碰面的机会。这回她要去休息,才发现一对凶猛的兽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它是我的牧羊犬,一般情况不咬人。小姐你应该不怕狗吧?」文开着恶意的玩笑,心里计划着要伸出哪知手指。

不同的手势代表了咬、抓、吠等意义,经过训练的小黑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吓唬云思痕这种故作强硬的女孩不成问题,让她出乖丢丑就更好了。

「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快出去。」许管家怕文在别墅里面做过火的事,忙要将小黑赶走。

小黑置若罔闻,沿着文的手势渐渐朝场中唯一的女性欺近。

云思痕不为所动,她并不怕狗,眼见小黑一步步靠前,也没显得如何惊慌,反倒好奇地瞪着它。

文有点失望,但没有泄气,暗暗使劲,心想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一般人面对牧羊犬龇牙咧嘴扑过来的模样都是镇定不再,如果不是看着它长大,文估计自己也未必不会露怯。

结果却教文大跌眼镜,小黑仅仅是走过来而已,并没有做任何危险动作,反而亲昵地蹭到云思痕脚下,不时伸出舌头舔她的鞋跟。

文很愤懑,暗示变成了明示,但小黑根本无视他的指令,似乎云思痕才是她主人一般。

「样子凶了点,还挺可爱的。」被动物的亲和力感染,她发出难得的笑声,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它叫黑莎。」许管家做了介绍,平时小黑小黑叫惯了,但许管家并没有把当初起的大名忘掉。

「噢,不错……」文懒得看一人一狗腻在一块的情景,心里咒骂着背叛阵营投奔敌人的小黑,独自上了二楼的房间。

同小黑一样,云思痕很快喜欢上这条通人性的牧羊犬,一旁的许管家显然不像文会妒忌在一只狗心目中的地位,大度地给了她一段空闲玩乐的机会,「后门出去是小院,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它出去散散步。」「真的吗?」「是啊,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帮忙溜溜狗,它的性子野着呢!我年纪大了怕看不住。」许管家指指楼上,「他又很少回来。」「他不是住在这里的吗?」「不是,虽然是他的房子,但为了上学方便,他另外租了一个地方。」「谢谢,那我出去啦。」想到与那家伙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云思痕更开心了,「走这边,莎莎。」「注意时间啊,别太晚。」「好的。」对许管家擅自带不相关的人进门,文是挺生气的,但埋怨归埋怨,文也没有要把他怎么样的想法,毕竟是从小到大关照自己的长辈,也是做些不见光事情的得力助手。相比之下,那条狗就比较可恶了,应该关几天禁闭,好好反省。不过很快文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与一只狗有什么好斗气的,根本是名副其实的对牛弹琴,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应当是云思痕,当年自己强奸未遂的女同学。

事情过去了大半年,即便她真想告自己,要搜集的证据恐怕也全部灰飞烟灭了,依照情理并不值得担心。但文是一个多疑的人,对云思痕打工刚好打到自己老家,他很难认为纯属巧合,还是小心为妙。

房间里曾经有不少与沈容馨相关的「道具「,但大多已经清理了,文环视一周盘点了下,觉得就算有飞贼光临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收获,肯定不怕云思痕进来翻查,还可以故意弄乱点让她折腾。

但好像拉下了一点东西,文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终於记起当初从云思痕身上得到的纪念品,还一直放在冰柜中。

这个冰柜放在杂货间里面,与厨房保存食物的冰柜不一样,这里收藏的都是文认为有意义的物件。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再度光临了,幸好没把它彻底遗忘。

打开冰柜,夹在透明纸袋中间那条被剪断的白色女式内裤格外显眼,经过长时间的封冻,女性体味早已消失,入手时仅有冷冰冰的气息,倒与云思痕的气质相吻合。

文不想让这件收藏品被云思痕发现拿走,但别的地方也不见得安全,更重要的是文认为低温才能体现它的韵味,所以没考虑过移换存储位置,只是用电路板之类女生不感兴趣的东西做了遮挡。

出去的时候他把杂货间的门顺手锁紧,两道保险应当足够了,今天回来原本只是要过过车瘾而已,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还不如留在小公寓里面。

现在反悔似乎也来得及,还能赶去吃午饭,他准备离开这一多事之地。

楼下许管家和云思痕都已不在原地,文也没特意去打招呼的意思,直往侧门走去,沿途客房里传来的说话声令他停下了脚步。

那名昏迷的受伤女子已经醒过来了,正与人通话。声音并不响亮,但因为屋子里面过於安静的缘故文多少听到了一点。

「嗯,是的,现在我很安全,好像有人过来,我先挂了……」她合上手机,调整成嘲笑的语气,「门外站着偷听的,出来吧。」文没有要躲藏的意思,索性站了出来:「你醒啦?看不出受了这么重伤竟能在那么短时间恢复。」「还好,只是皮外伤。」她轻描淡写地打发了文的疑惑,「不想打扰你,我要回去了。」「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你的手机是哪里买的?还有,据说你是我的……」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孩却让他隐隐有熟悉的感觉——她的性格,刚刚在眼前闪过模样奇怪的手机,还有棕色健康的皮肤。

「你数数好像有问题哦。」她没打算跟文多谈,「我们见面的机会肯定不止这一次,估计不用多久你自然就清楚了,再见,亲爱的。」没等文打听到更多消息,她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转眼间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丛林。对这位不明来历的女客,文其实也不欢迎,见她走得爽快,倒是感觉轻松很多,不知何故,与她相处时,好像能给人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

关於这所谓的「未婚妻」,文从来都觉得很不真实,包括这次见了面也一样,能查清楚最好,但是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后知后觉也不错,省得杞人忧天。

开车兜风的心情是不复再有了,因为先前耽误的时间文加快了脚步,开门时几乎与正要进来的许管家撞个满怀。

「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饭?」「哪里吃都一样。对了,刚才那名伤患已经醒过来了。」「是在客房的那位吧,我去看看。」「不必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啥时候跑出去的?我都没发现。」「这样也好,她留下来反而是个麻烦。

「文很难想像这个年纪的女孩竟会搞成血迹斑斑的模样,肯定绝非善类。

「嗯,下回小心些。另外你那位同学表现挺好的,如果少爷不反对,我想等会就定下来,怎样?」「她?你安排吧,不用因为她是我同学考虑太多。」文想起屋子里另一位不请自来的女佣,但他并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觉悟,把事情推托了出去。

「记得把小黑喂好一点,管紧一点,我可不想养一条吃里扒外的狼狗。」「行,呵呵……」大概是因为文答应了新增女佣事情,许管家变得开朗起来,「少爷你重视它的话就多回来陪陪它吧,狗通人性,有的东西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行,光靠我对它好未必有用。」文不想啰嗦,没理会许管家的大道理,迅速下到山脚,在大道上截了一辆车,奔往城市中的另一处据点——他与沈容馨的小窝。

不出所料,沈容馨已准备了丰富的大餐等候着他,迎面扑来的菜香令文胃口打开,搞不清先吃哪一样更好,不过更有味道的厨师解决了这一困惑。

「我是不是晚了,不好意思呀。」「不会呀,很准时。」沈容馨接过文除下的外套,「我还真担心你不回来呢,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好像对两个人来说也太多了,其实你知道我对吃的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饱就行,不用那么辛苦准备的。」「我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啊。」沈容馨边说边低下头。

「特殊的日子?」文摇摇头,满月?百天?周年?好像都不是,难道是昨晚……「是你的生日,还欠一个宴会呢,虽然迟到了,但好过没有。」「哦!「对於生日这回事文倒没忘记,但也没有过要庆祝的概念,从记事起不管是疏於管教的父母,还是粗心放羊的许管家,都没有准备过像样庄重的庆典,没想到现在会有人当一回事。

「本来打算送个蛋糕作礼物的,可是不小心摔坏了……」沈容馨道出一桩难为情的事,埋怨了一下自己,「唉,我总笨手笨脚的。」「没关系,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昨晚……」文差点漏嘴说出前夜的肉弹礼品,忽然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刻才住口,擦起的火星却已令沈容馨的脸蛋燃烧得像只红苹果。

「呃,我也总笨嘴笨舌的。」文拉着沈容馨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对付尴尬的最好办法是不理、不想、不提,时间过了自然就风平浪静。

两人用餐时没怎么说话,但因为电视开着的缘故,倒不显得冷清,几个广告播出之后,就进入了本地新闻时间。

「本市今天凌晨发生一起涉嫌黑社会势力的火拚事件,地点是在郊区的风白山上,据警方发言人透露,双方使用到了枪械类的管制武器,屍体的身份尚未确认,关於事件的起因经过并不明朗,警方目前正全力追查案情,提请各位市民注意好人身安全,如有线索立即拨打xxxxxxxx。」女播音员用难得抑扬顿挫的声音通报了一条并不优美的消息,与用十年不变的语速宣读芝麻烂豆的事情相比,更加让观众难以接受。

「好可怕!」镜头上的血腥画面让沈容馨有些不适。

「没想到这边也不太平啊。」文附和道。

「郊区风白山?好像是你家附近耶。」沈容馨反应过来。

文这回没有附和,脑海里把新闻与上午碰到的怪事联系起来,一下变得清晰起来,那位救下的受伤女子,很显然是与那场火拚脱离不了关系的。

「宫文,你还好吧。」「我没事,风白山那么大,出点事很正常,跟我家没有什么关系。」「那就好,不过以后得小心些。」「我会注意的,放心啦,这种捡到头奖彩票的好事不会被我碰上的。」确认她是游走於黑暗之中的人,文也没感到意外,或许哪天她就命丧街头了,彼此之间就算曾有牵连也不过止於生命的过客而已。

表面宁静的小城,依然有着一潭见不到池底的水,没有人能预言,什么时候潜伏在水底的暗涌会在水面掀起浪涛。小城的小,是对别的大城市而言,对於渺小的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父母原籍都在别的地方,但自小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文一直都把这里当成故乡,印象中小城总是平和的,要说捣乱分子,估计是舍我其谁。现在才发现,在拥有枪支弹药的势力面前,他也只是毫无防护措施的平民,钱不见得能摆平一切,至少乱枪之下的亡魂用钱就不可能赎回,而且更有可能招来豺狼的红眼。

「担心太多也没用,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可以了,它们狗咬狗我们又管不着。」「也对。」沈容馨用同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事件的影响持续到了第二天,两人才通过议论纷纷的校园得知了一个颇具震撼性的消息,校长在昨天的械斗里中弹遇难。

校长在学校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周会时总是高高在上地发表短话长说的讲稿,位於远处的文从未看清过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姓孔,外加大腹便便,与学生之间的亲近度有限。

「没想到校长居然跟道上有牵连。」「正常啊,看他的样子就不是教书育人的品种,不然哪会这么胖?」「不是啦,听说他是被劫持的,未必跟匪徒有关系。」「两伙都是匪徒,他被哪方劫持也不能说他是好人呀。」「总归是我们校长,人死为大,别讨论他的是非了吧。」……学校的气氛紧张而活跃,大部分角落里的话题都围绕於此,学生大多是抱着与己无关的态度,而教师们除少数与世无争的人之外,在普遍严肃的表情下都怀着不同期盼与担忧,有喜有悲。

乱哄哄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校长之死的余波才慢慢平息,教育署的姗姗来迟的任命终於传达下来。

校长死了,副手也另谋高就,其他系统级别接近的也不愿过来,最后是直接本地提拔,这所公立学校的校长一职由原训导主任顶替。

消息还未向全校发布,仅在老师们内部流传中,训导主任派系自然欢欣鼓舞,对立派系则灰头土脸,当然也有无派系独立人士——如沈容馨一类的,对学校的改朝换代不大关心,继续着一模一样的生活。

「小沈,王主任让你到办公室找他。」一位年长的同事通知道。

「哦,好的,马上就来。」升职的消息总是长了翅膀的,继训导主任接校长之后,年级主任接上了训导主任一职,犹如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的效应,最后年级主任留下的空缺则便衣了王老师。

「哼哼,小人得志,春风得意啊。」经过王老师身旁的时候,沈容馨听到了他充满酸味的不屑之语。本来他也是年级主任一职的得力竞争者,论上层路线他不比王老师更跑得懒,但相对来说表现得过於直白了,就像今天一样,不太懂夹着尾巴,办公室人缘也因为沉闷呆板的性格而差些,前年级主任倾向於表现更圆滑的王老师多点,所以他落选了。

遇上利益冲突的时候,人就很难保持风度了,沈容馨只是感叹了一下,对伍老师并没抱有太多同情,直接穿过去敲开了王主任的门。

「王主任,请问找我什么事?」「没什么,随便聊聊。把门关上,这边请坐。」「虽是底层官僚,但屁股决定脑袋,他说话的方式与从前作为普通教师的时候已有很大区别,「校长过世可能会对我们学校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以后我们可能得加倍努力才能用出色的成绩挽回。」「嗯,我明白。」「你知道吗?伍老师结婚了。」王主任东拉西扯的,教人抓不住重点,所幸沈容馨也不关心。

「知道,那天恰好碰到他了。」「真巧,我那天也见到他了。本来还想吃他的喜糖,结果你知道的,学校出了那么多事,他也没好意思出来派糖了,唉!怪可惜的。」像是鸣冤,实则窃喜,作为胜利者他没忘记奚落失败者,浑然忘了得意忘形的嘴脸都落在沈容馨眼里。

「是比较遗憾,不过比起大家的祝福,一个美满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用不着太在意这些礼节。」「嗯嗯,我有同感。」王主任时而抬头,时而低吟,「我也很羡慕他,毕竟是差不多年纪的,眼看别人都成家立业了,就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挺难受的。

」「王主任,只要你用心,肯定能找到合适人选的。」沈容馨只能做这种安慰。

「或许吧。」他站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实则缓缓靠近沈容馨,你知道吗?我非常看重你,沈老师。」「你过奖了。」耳朵警铃大起,沈容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是你谦虚才对,知道么?我正准备对本年级进行人事改革,加强教师的活力,根据你入校以来的表现,要调你去强化班上课。」「啊?可我还是一个普通班的班主任,我觉得我教强化班的能力仍有一段距离,请你还是另外考虑吧。」沈容馨婉言谢绝道。

「呵呵,谁都知道班主任是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以后你就辞掉行了。」王主任胸有成竹,继续劝诱,「强化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教起来不会困难的,而且你来这里快一年了吧,差不多该调薪了,强化班教师的待遇可比普通班强多了。

当然,对於碌碌无为的老师,我也会整理材料上报,到时恐怕得请他们另谋高就了。」「对不起,我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沈容馨急於逃离陷阱般的办公室,可王主任哪会给她机会,抬臂拦住了她。

「你还不清楚我的心意?」「你想干什么?」沈容馨又惊又怕,她被逼到了墙角,是退无可退的境地,「这里是学校!」「我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做我的女友,没有哪条法律校规说过不允许男老师在学校里追求女老师吧。」王主任撕破了面具,他已压抑太久,一朝得到释放,哪怕是小小的权力,他也要用到尽头,完全搾乾。年级主任官职很小,却是实权位置,他也不想等爬到高层再行动,那时候人都老了,哪赶得上现在享受舒服。

「你别乱来,我警告你!」「沈老师,卖给谁还不是卖,还不如卖给我。」不理会沈容馨的反对,他一步步压上来,准备生吞这只羔羊。

「啊哟!」一声惨叫传来,沈容馨脚力不大,但胜在高跟鞋够尖,趁着剧痛令他丧失阻拦能力,沈容馨跃了出去,心想着这地方是再也不过来了,谁能知道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教师会突然变成一个禽兽,莫非真如一句谚语所说,权力就是最好的春药!

先前的出击是下意识动作,但仔细思考她也没后悔,她外表比较柔弱,背后也没有靠山,但要依附於一位刚升职的昔日同事,那也太可笑了,不知为何王主任竟认为这样就能让她屈服。

「你是不舍得你那位学生吗?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后悔的。」王主任亮出了底牌,阴恻恻地威胁道,「想清楚后今天之内给我答案。」沈容馨停下脚步,她可以不管自己,可是文怎么办?

「你知道些什么?」沈容馨无奈地回过头,与面目可憎的新任上司对视。

「呃,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凑前一点,说不定我会知道一些。」「无耻。」沈容馨气愤地推门而出。与人周旋原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当交易的筹码远超她所能支付时,不会讨价还价的她唯有断绝与他打交道的念头。

「考虑清楚之后,本周之内,随时可以找我,否则……」沈容馨快步逃离,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要挟。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一批同事,有人见他气色很差上来慰问了一下,沈容馨强颜微笑还礼:「没事,谢谢。」内心的担忧确实不断加深。

失魂落魄的模样很快引起了文的注意,虽然她刻意做了掩饰,但要瞒住文是很困难的。

「怎么啦?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没什么,有点困而已。」「昨晚我没弄多久啊,别骗我,你困的时候眼神和现在不一样。」「总之我会处理的,你别管。」他们的位置是在走廊的边角处,来往人员不多,且不容易引起旁人遐想,但要交流更深入的话题还是有风险的,文见问不出结果也就暂时罢手,他相信即使沈容馨不说他自己也能查到结果,只是慢了点。

沈容馨常用的密码文都有记录,溜回家之后文就坐到机器前开始地毯式搜索。

可是翻遍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外加本地记录也没找到有价值的消息,倒是自己的邮箱里有一封不明身份的新邮件,标题写道「关於你的室友」,前面的署名是「陌」. 里面的内容基本上就是沈容馨勒索遭遇的复制,描述之详细仿如亲眼所见,文开始以为是玩笑,读着读着变得半信半疑,看完之后已是信了八成。

若是真如对方所说,自己与沈容馨、还有所谓的王主任可就需要好好沟通一下了,自己对这一手也是本行,没想过会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来信人到底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好像对自己身边的掌控比他本身还要到位,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可就麻烦了……屋内响起敲门声,文合上了笔记本,他正好要和沈容馨谈谈,可出门一见,却不是沈容馨,而是一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访客。

「收到我的信了吗?」墨镜下是一对狡黠的双眸,似已提前知晓了答案。

“是你?”

“不欢迎?我可没有恶意,不过最近你遇到的问题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来客摘下了墨镜,“既然大家认识,先请我进去吧。”

“好像我和你不太熟吧,再说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不用你插手。”

正说着,文手臂突然被推了开来,没感到对方用了多大力气,但他自己却好像突然使不上劲,被其闯了进去。

“房子收拾得还不错……”

无视文站在身后,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像主人般享用茶几上的苹果,“水果也挺新鲜。”

“不用担心,你那位室友大概还在外面游荡,一时半刻回不来的。当然,为了避免意外,我们的讨论最好别用太长时间。现在开始好吗?”

“你现在就离开会更好。”

文没有与她洽谈的意思,一直留在门口高挂免见牌。

“嘻嘻……我问你是因为我想对你客气一点,不代表你可以拒绝!”

一张笑骂难分的脸蛋突然变得有点冷,掌上蹦出的一把小刀顷刻间把手上的苹果皮剥落得干干净净,然后用刀子叉着向文递过去,“要不要?”

这似乎是从大棒和胡萝卜二者则一的问题,又像是诱饵下隐藏的陷阱,对方显然是不好轻易打发的,文沉默片刻,暗暗压下火气,坐到附近的沙发上。

“这才乖。”

接过苹果的瞬间,刀子也如影随形地收回了袖口,看着她举重若轻的样子,再联系死于枪杀的校长,文的确怀疑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正面冲突是很不明智的,他理性地选择了忍让。

“那你先介绍一下吧,我该怎么称呼?”

“嗯?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看信都不看发送人?”

“陌?”

文回思了一阵,不太肯定道,开始他还以为是陌生人的简称。不过这种名字真实度也有限,大概就是胡乱起的代号罢了。

“对。这个名字你有印象?”

她玩味地问道。

“没有。”

文一片茫然,“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算了,告诉你也不懂,你一点不关心你那位名义上的妻子吗?婆婆妈妈问的都是不相关的事。”

陌忽然变得生气起来,“说说你想怎么对付他。”

“他,谁呀?”

“还想装蒜,不就是你们刚晋升的年级主任吗?姓王名群,教龄八年,于今日上午10点xx分……”

“停,停,你好像知道得挺多。”

“当然,用八卦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才会有趣,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快说你的方法。”

“很简单,他不过是刚升职的小人物,不清楚自己斤两多重,给点钱打发他不就得了。”

得到大笔遗产后,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文不想浪费脑细胞考虑更复杂更曲折的办法,有这功夫琢磨如何对付眼前的人才是正事。

“懦夫,不愧……”

陌鄙夷道,“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别人吞了,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破财消灾。”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种人兴师动众而已,看到钱后他会退让的。”

“哼哼,如果以后他又狮子张大口怎么办?”

“我当然会保留他的勒索证据,一般情况下收一次钱就安全了。”

“OK!谢谢你的指教,我想可以直接把你的方法拿去学校广播了,看她愿不愿意你为她破费吧。”

陌扬了扬手上的录音笔,嬉笑道。

“你不要乱来!”

文上前一步,膝盖顶在茶几上砰砰作响,隐隐生疼,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才是主要受害人,你背后帮她解决了难题,不想她因此感动吗?”

陌一幅阴谋得逞的模样,“都不用亲口跟她说,由我安排第三方告诉她效果肯定不错。”

“你不乐意,那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文不示可否,对方的脾气他有一点点摸清了,查询和拷问是同义的,建议和命令是一个意思,如果自己表错情的话,恐怕被枪顶着脑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怎么样?我不喜欢强迫人的。”

文只能理解为她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但自己不给面子是不行的,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来听听。”

“现在我有好几个办法,都可以解决你在学校遇到的问题。第一种,就是让他从人间蒸发。”

陌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的确是一劳永逸,但具体该怎么实施呢?”

果然是黑道中人,遇到事情就是靠杀来搞定的,文一点也不认为这个方法高明。事实上文自己也这么想过,但他忍耐功夫比较好,他打算先用缓兵之计稳住,毕业后再亲自跟王群讨回这笔帐。

“我这里有把枪,你要不要?”

“你让我谋杀他?”

文脸色难看,就算真要杀人也没必要用枪这般招摇吧,下毒都比枪好使多了,警察虽然废物但不等于他们不存在,“看你也没这个胆量,不如你把钱给我,我代你办理。”

文盯着她手上的录音笔,没有接话,他可不想与雇凶杀人这档事扯上关系,还笨得留下物证,就算判定属于被教唆做错事的一类,也少不了过几年铁窗生活。

“你同意了?”

“你还是说说第二种方法吧。”

“嗯,这种方法需要加一位搭档,就是你室友啦,解铃还需系铃人,有她配合保证那男人不敢纠缠。”

“你不会让她做危险的事情吧?”

文直觉不妙,这种方法大概更加恶心。

“没有任何危险,就是假装答应,玩一出仙人跳,等到他衣服脱光的时候,我就可以叫一声HAPPYBIRTHDAY给他庆祝啦。”

直觉果然灵验,不假思索文把两种方案都否决了,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你希望选哪一种?比你只会败家的方法好很多吧。”

“其实我觉得败家的方法更合适。”

文嘀咕道,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头,他没敢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既然你坚持的话就随便你了,明天这时候我等你结果。”

“你的录音?”

“别紧张,我不会随便泄露出去的。”

陌忽然之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是吗?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看起来她收到了一个相当紧急的电话,人畜无害的笑脸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的大姐作派。

“抱歉!现在我没空管你了,自己去忙吧,小弟弟。”

突然的电话打乱了陌的计划,“我可能没几天时间回不来,你看着办啰,记得没办法的时候联系我啊。

不必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你帮我一次我帮一次而已。“文很感谢这通电话,终于送走了自恋的女瘟神,而且看起来至少有几天时间她都没空打扰了,终于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他是自我为主的人,平素最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就算是非常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沈容馨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重,黯淡的星光有气无力地照耀着天空,一如她精巧的脸蛋瓜,完全没有光采。

前几日与文“恋奸情热”两套联通的公寓,总是谁先回来谁的房子就是后来者的必经之路,但今天她直接走进了灯火未开,昏暗的另一侧。

室内刚点着的灯光十分柔和,照在面上她却觉得刺眼,步伐凌乱地捂着挎包要躲进卧室。但双腿刚刚卖入,就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紧接着眼前一暗,房门已经被关,凌空的身子被人横抱住直接落到床上。

她四肢挣扎不开,眼睛也瞧不见对方的模样,呜咽着质问对方:“你是谁?”

“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

文放松了对她的束缚,点亮了床台灯。

“啊?”

沈容馨绷紧的弦放松下来,“你过来多久了!怎么连灯也不开?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不是开玩笑,只是对你夜不归宿的小小惩戒。”

文两腿一夹,右手一带,拉开两人头部的间距,逼迫沈容馨仰视自己。其实文也没等多久,他家窗口就能看到进公寓的必经之路,发现沈容馨之后才开始简单的埋伏。如果沈容馨回来的时间再推迟片刻,恐怕就是文要出门寻找了,也就没有这一幕发生。

“学校有事加班,迟了一点点而已,你也知道,学校最近不太平……”

生怕文不相信,沈容馨一口气说了很多,“以后我会给电话你啦。”

“的确是不太平呀,你今天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文语言与行动都逐步切入核心。

“没有哇。”

沈容馨到底是不惯于当面撒谎,眼睛连眨了好几下。

文抱着她站了起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坦白点的。”

“坦白什么?我不大明白。”

沈容馨继续装糊涂。

“你看看你的邮箱。”

文已带她来到了显示器前面。

“你又偷看我的东西了。”

很快沈容馨就责怪不下去了,一份署名为王群的电邮撕裂了她自认高明的伪装。

这封信开始就问道:“今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然后就极尽猥亵之能事,污言秽语直逼从前恶魔所为,沈容馨看不到一半就转过头,慌张张地解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敢这么做,怕你担心才……”

“才怎样?”

信其实是文伪造的,结果很轻松就诈她上钩了,“你想瞒着我偷偷与他做地下交易吗?”

“没……我没有。”

惊呼声中沈容馨觉得屁股一凉,原来此前文就把她的裤带松了开来,现在轻轻一撕一扯,腰腹以下直到膝盖都变成光溜溜的一圈,以倒三角的姿势与木板凳做亲密接触。

“你,你干吗?放开我。”

娇弱的呵斥对文没有任何制约作用,他强扭过沈容馨的大腿和双臂,借助木板凳的支撑把她翻成正三角,着地的手掌和十趾托起轻柔的身躯,浑圆的屁股高高峭立,会说话一般勾荡起男人的魂魄。

沈容馨也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极端不雅,忙于调整过来,但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她都赶不上文。当她抬起大腿的时候,发现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寸步难挪,更可恨的是她的长裤好像与板凳连成了一体,她朝哪个放心移,板凳也朝哪个方向转,甩都甩不掉。当她想通过双手逃离时,文已不客气地将她的衬衫拽过头顶,一端套在胸口上,另一端则跟桌腿打了个结。

很快,她就放弃了无望的挣扎。

“宫文,我知道错了。放开我吧,这样子很不舒服。”

她哀求道。

“身为老师,怎能口头上认错就算了,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检讨才对。”

文全靠就地取材,不曾想把她绑得这么好,原本不甚炽烈的欲火在看了这番香辣图景后马上变得不可收拾,片刻功夫他便脱了个精光,腰间直挺挺的肉棒与沈容馨的翘臀做起无缝接合。

从他的视角望去,光溜溜的背脊就像人肉滑梯,文爱不释手地揉捏着,从粉臀到肩胛来回往复。直到胯下开始加速,双臂才安静下来,按住沈容馨的屁股专注地抽送,在似酥似麻的层层挤压中宣泄出堆积心头的不快。

沈容馨头部被套装衬衫裹住,根本看不清身后人的动作,只知道屁股随着他的肉棒抽动一摇一晃的。视线被遮挡的人往往其它感觉更敏锐,她的表现应验了这个说法,如同初夜的新娘闭上了羞涩的眼睛,每一次敏感部位的触碰都让她有烫伤的感觉,求饶声慢慢转成呻吟声,渐渐迷失在被情欲唤起的海洋中。

两人相互看不到对方的脸,也没有任何的对话交流,仅凭借最原始的肢体语言感受性爱里的交互体验,在纯粹的肉体暗示中密切配合着冲到了最高潮。

良久,文才把沈容馨解开,其实已经不能算“解”了,云雨过后本就不甚结实的衣结早已不复最初捆绑的形状,稍一拉扯就彻底滑落,崭露出光滑的粉红躯体。

沈容馨却没有知觉,她已经昏睡过去,文的戾气也随着发泄式的交配而消散。

望着兼具老师和女人身份的性伙伴瘫倒在地的样子,文突然感到很刺眼,将她抱上床后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简单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脑袋,短暂的清凉过后又是无比的烦躁,沉闷的屋子令他生出窒息之感,忍不住跑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性爱后的疲劳没有在身体上表现出来,文此刻没有半点睡意,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荡。当他停下脚步时,才恍然已经离开公寓很远了,都快走到郊区山脚下。

文清楚他平时的表现就不算正常,不过今天的反常确实不大一样,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位叫陌的陌生女子。以往应付其它人,不管结果如何,总是他占主动多些,但现在山水流转,变成自己在明,对方在暗的时候,内心就涌起难以名状的无力感,而他痛恨这种感觉。

陌的挑衅又正是他最忌讳的地方,文不是城府深厚的老奸巨猾之徒,“懦夫”的称谓令他别扭之极,可他的表现又一直在验证什么是名副其实。

面对沈容馨,他有不少手段,但大多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就仅止于此了,正如这次拿她当出气筒一样。而面对陌,他没有任何手段,哪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清晨时分,睡得不太安稳的沈容馨惊醒过来,赤身露体地从被子里钻出,眼睛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空无一人的密室,她明白过来之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那个让她爱恨难名的人已经离开很久,没残留任何温度,推开门后也不见他的踪影。

隐隐作痛的下体让她回想起昨晚遭遇的粗暴羞辱,这种事在一个月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眼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她胸口一阵绞痛,无力地躺在床上。

当初以为文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有点孤僻,有点调皮,带着这样的印象两人相处过一段不短的快乐时光。如今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到了晚晚同枕而眠的地步,但现在才惊觉双方的关系反而变得疏远了,她越来越不敢肯定文的想法,从严厉苛刻的宫母到不明来历的未婚妻,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她的信念。

她拿起电话拨了文的手机号码,她也不清楚她想问什么,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做。

铃声一直持续到被通讯公司挂断,没收到任何回应。

沈容馨没有泄气,又拨打了几次,但结果没出现例外。她仍不死心,转拨了文的原住宅电话,这回倒是通了。

“喂,请问宫文在吗?”

“哦,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他。”

沈容馨听出是许管家的声音,文果然回老地方了。

“喂,是沈小姐吗?不好意思,他还在睡,等会让他回你好吗?”

许管家也听出沈容馨的声音,帮主人应付着电话。

“不必了,谢谢。我没有太要紧的事。”

沈容馨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工作日,素来早到晚退的沈容馨却没有穿衣上班的念头,连假也不想请,独自蜷缩在被窝里,努力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上天没有给她偷懒的机会,昏昏沉沉中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是文吗?”

沈容馨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你说什么?阿馨,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是教导主任找上门来了,沈容馨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先前的张冠李戴没造成很大误会。

“啊?我,我今天睡过头了。”

沈容馨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马上就来。”

沈容馨到底是乖乖女当惯了,根本不敢拿生病当借口旷工。当初她来这学校报道,跟现在的教导主任,即以前的年级主任也有一定关系,他和父母生前是朋友,是一名挺严肃的长辈。

被王群勒索一事,想必教导主任还不知情,沈容馨也不敢告诉他,怎么解决仍是无从入手,但窝在被子里也不能躲一辈子。她勉强打起精神换上职业套装,尽快赶到学校。

学校今天显得清净了很多,没见到宫文,王群好像也不在,就没有了骚扰她的人,这让她心态放松了一些。

“你来啦,身体没事吧,下次注意点。”

新科教导主任不苟言笑,刚见面就把一份通知交给她,“小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电话都不接。这是一些专业院校的报考通知,我代他交给你了,给你们班看一看。它们招生时间比普通大学要早好几个月,今年下半年就要考试,你让那些有这方面志向的学生开始做准备吧。”

沈容馨翻了翻,里面都是些专业性很强的学校,如飞行员、刑事侦查一类的,好奇道:“我们学校历年来报这些院校的学生多么?”

“很少,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多一个机会,多一种选择,我们作为校方有通知的义务。”

“是,我明白。”

课堂临近结束的时候沈容馨宣布了这项消息,和预料一样应者寥寥,除了收到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以外,没有更多咨询。

宣布下课后,沈容馨正准备收拾提包离开,才有人跟她索取资料。

“老师,这些报考材料能借我看看吗?”

沈容馨转过头来,看到是云思痕,心下有点奇怪,以她的成绩,目标是顶尖名牌大学才正常,现在招生的学校不能说不好,但在人们心目中也不过是高级技校,怎么她会感兴趣。

云思痕被沈容馨望得神色有点不自然,斜过脸蛋问道:“不可以吗?”

“不,当然可以。”

沈容馨反应过来,“你先拿去看吧。”

“好的,谢谢。我下星期还给你可以吧。”

“没问题。”

沈容馨看了一眼讲台下面,似不经意般问道,“宫文今天有来过吗?”

“他?”

云思痕变得支支唔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这个答案令沈容馨很困惑,旋即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大概云思痕是不想谈论那个家伙吧,对此她倒能理解。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沈容馨回到办公室,才听见又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年级主任王群死了,就在他自己家里。

这个消息成了唯一的办公室话题,与校长之死比起来,身边同事的亡故显然距离更近,关注的热潮从半小时前持续到现在,还没有降温的趋势。

“他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容馨抓过附近一位同事问道。

“上午他们那栋楼里的清洁工发现他家门没锁,而且传来一股煤气味,觉得不大对劲,就去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主任昏倒在房间里。”

“然后警察和医生都来了,由于中毒时间太长,主任不治身亡。警方通过他的身份信息通知了我们校方,大体是这么回事。”

该同事有点惋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他教书是教得挺好的。”

明白了大致经过,沈容馨心情比较复杂,这场闹剧甫一开始就宣布落幕,值得高兴的是勒索自动停止了,而作为勒索人的王群直接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们觉得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办公室的议论并未停止。

“我觉得有其它可能性,我以前和他喝酒打牌过,他说自己从来不下厨,吃饭都是在食堂饭店解决的。这回居然是他家厨房的煤气泄漏,比较可疑。”

“也很难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想学烹饪,结果忘了关闸就睡觉去了,睡梦中呼吸的是空气还是煤气也分辨不出,结果出事了。”

“谋杀的确不太可能,他一个青年教师,每天三点一线的,接触的人都没几个,哪能得罪人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何况,警察不也说过了吗?在他家的柜子里找到一整箱现金,大概有几十万呢,如果说是谋财害命,这些钱不会不动吧。

“最近真是不太平,学校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吧。”

“少乌鸦嘴了你。”……

与此同时,文还在老家卧室里呼呼大睡,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因为昨晚他有些事情要解决,忙了很久,之后就一直累倒在床上,甚至对许管家通报的消息也充耳不闻,当然也包括沈容馨随后登门拜访的事。

迷迷糊糊中,文忽然感觉呼吸困难,一阵咳嗽,睁开了眼睛。

“醒啦。”

是沈容馨的声音,掐住文鼻子的右手缓缓松开,这动作应该归于玩笑性质,但她却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咦?是你,怎么会过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现在几点了?”

文看了看表,回答道:“好像是正午。”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一言难尽,总之王群那混蛋以后不会再骚扰我们了。”

沈容馨没提昨晚的性“游戏”文自然避重就轻,他认为这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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